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☆、90

關燈
☆、90

蘇二丫一甩袖子,將阿玨推開。冷冷的說道:“既然腳腕沒事兒,就快把鞋襪穿好,別等著郎中來了揭穿你的狐貍皮。”

阿玨臉色陰蟄不定的瞪了蘇二丫一眼,然後捏緊了拳頭,斜著腳腕狠狠的往下一壓,只聽到“哢嚓”一聲,他竟然生生的把自己的腳腕扭碎了。

如信驚的捂住了嘴。連蘇二丫也有一瞬間的詫異。

阿玨嘴角嘶嘶的抽痛,但仍不忘獰笑著說道:“大小姐,你滿意了嗎?”

× × ×

阿玨自己扭斷了腳腕,蘇二丫也不好再咄咄逼人,畢竟蘇二丫手上沒有什麽確鑿的證據,而且阿玨是老祖宗的人,俗話說“打狗還得看主人”,她也不好再逼得太緊。

走在回甜不語的路上,蘇二丫翻來覆去的想個不停。但將那些細節來來回回的想了很多遍,雖然還是沒想透和阿玨私會的人到底是誰,但卻陰差陽錯的讓她註意到了一個細節……

阿沁明顯是在幫阿玨盯梢,應該是阿玨的人沒錯。但阿玨似乎並不信任阿沁。

蘇二丫為了把阿沁支開,才故意讓他去請郎中。

容珩懷孕之後,蘇二丫為避免有人在藥物方面動手腳,暗中註資寧遠城的兩家醫館。所以無論阿沁請來的是哪個郎中,蘇二丫都是他們的東家,借他們幾個膽子,他們也不敢站在阿玨那一邊,幫他顛倒黑白。

但這件事兒,除了醫館裏的人,恐怕沒人知道。阿玨就更不可能知道了……所以,以阿玨的角度來看,他應該會以為郎中已經被阿沁買通,所以有恃無恐,即便被蘇二丫發現“腳上是假”也可以厚著臉皮繼續假下去。根本沒必要硬生生扭斷自己的腳腕。

如果阿沁和阿玨關系並不如表面上那樣穩固,那他們的裂痕到底在哪裏?

阿沁,阿玨……阿沁,阿玨……

蘇二丫突然想起了一個人。

——阿屏。

“如信……”蘇二丫突然停下腳步,轉過身對如信說道:“我記得你哥哥曾經和阿沁,阿玨走的很近?”

如信聞言一楞,點了點頭。

“他當時是因為福壽膏的事兒,被送回鄉下的莊子裏養病了對吧!你有沒有去看過他?”

如信的哥哥阿屏,也曾經是老祖宗院子裏有頭有臉的近侍,但後來被阿玨排擠,不知什麽緣故,竟然染上了福壽膏這種害人的玩意,不僅身子越來越差,而且成了癮,甚至還偷院子裏的字畫出去換銀子。

當時蘇二丫並未在意,如今想來卻是疑點重重。

“沒有。”如信說道:“但聽莊子裏來覆命的人說過,哥哥的病情已經穩定了。”

蘇家在鄉下有老宅子和數十頃的良田,每年都由大管家派人打理。秋後糧食打上來,和佃農們清算好了,這些管家就會帶著今年的收成回蘇家大宅覆命。

“穩定了?”蘇二丫狐疑的皺起了眉頭。“福壽膏”也就是古代的鴉片,只要上了癮,想要戒掉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兒。阿屏是有罪之身,被遣回了莊子,大總管願不願意在他身上花費藥錢還是個問題,怎麽會這麽快就穩定了?

“全是口信,沒有寫過書信嗎?”

“哥哥他不會寫字。”

蘇二丫想想又問道:“跟你說阿屏近況的人,和阿玨的關系如何?”

如信聞言,頓時僵在那裏。過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,還沒說話就“噗通”一聲跪在了地上,啞聲說道:“主子,那些人恐怕……並不牢靠。我想回鄉下的老宅子去看望哥哥,求主子恩準。”

看她的臉色一瞬便血色盡褪,蘇二丫就知道自己猜得沒錯。

那些給她“報平安”的人,都是阿玨的人。

也怨不得如信沒有註意到,她哥哥阿屏和阿玨同是老祖宗院子裏的人,平時接觸到的人,恐怕都是一樣。給如信送口信的人,是阿屏曾經信任過的人沒錯,只是如今他們都已經畏懼了阿玨的權勢,反向倒戈罷了。

“走的時候去賬上支五十兩銀子,就當是給你做盤纏了。”

“謝主子。”

——五十兩的銀子,並不算是個小數目。

蘇二丫給她的不僅僅是路費,還有打通關節,得知真相所需的“開口費”。

× × ×

一月之後,如信到了鄉下老宅才得知,他哥哥早就病死了,卻不是死於福壽膏,而是肺癆。

這肺癆不是來時就有的,而是在鄉下老宅才患上的。

據如信的打聽,她哥哥阿屏到老宅子的時候,好端端的,根本不像有毒癮的人,甚至連感冒咳嗽的小毛病也沒有。這肺癆是因為鄉下的冬天濕冷,他哥哥生著病還被迫做著三個人的工作,蓋著秋天的薄被子,這才挨不住病倒了,到死都沒有人給他請過郎中。

不用說,這一切只怕都是阿玨授意的。

如信當然大受打擊,哭成淚人一樣回來了。跪在蘇二丫面前,求蘇二丫幫她報了此仇,從此以後做牛做馬結草銜環絕無二心。她本是老祖宗的人,經了這一遭巨變,心中對阿玨恨意沈沈,連帶著對老祖宗也怨恨上了,若不是老祖宗對阿玨如此偏愛袒護,阿玨又豈能有今日的囂張氣焰。

蘇二丫一番安撫之後,讓如信帶著阿屏的遺物去找阿沁看看。

阿屏好端端的,怎麽會被人捏了個罪名,送回老莊子去。這其中必定有原有。阿沁說不定會知道……

誰知,阿沁不不僅僅知道,還是始作俑者。阿沁聽聞阿屏的死訊頓時失聲痛哭,把一切都招認了。

那日阿沁不小心看見阿玨和蘇三姑娘子在做那茍且之事。阿玨做事狠厲,當時就想把阿沁除之而後快,但蘇三姑娘不同意,說阿沁也是一等小廝,突然橫死勢必會引人註目。

阿玨知道阿沁和阿屏關系好,所以才想出這樣的辦法,對阿屏說字畫是阿沁偷的。阿沁家裏還有八十歲的老母親要奉養,若是被蘇家趕了出去,恐怕連生計都是問題。但阿屏想自己父母早亡,只有如信一個妹妹,如信在大小姐面前得臉的,就算他出了什麽問題,也沒有後顧之憂。所以阿屏替阿沁頂了罪……

阿玨並沒有將阿屏趕出蘇家,而是把他遣送回老宅子,並將事情的始末一絲不漏的告訴了阿沁。阿沁對阿屏心生愧疚,那麽阿屏的性命就更值錢。阿玨就一直用阿屏來要挾阿沁替他做事。

蘇二丫這才知道原來那日在石雕後面的人是蘇三姑娘。但聽阿沁所說,蘇三姑娘對阿玨已經沒有利用價值,被阿玨厭棄了。他們兩人恐怕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了,那麽蘇二丫就很難抓到切實的證據。

蘇三姑娘的為人,蘇二丫很清楚。她雖然是庶出,但一直被老祖宗親自教導,所以高傲自負,但內心卻極為敏感,若是被提及庶出,定然十分記恨。阿玨背叛她,厭棄她,辱罵她,她心中又豈會不恨。蘇二丫讓阿沁小心謹慎的等待良機,蘇三姑娘定然有所行動。

果然,幾日之後,蘇三姑娘用藥將阿玨擄走,天亮了,阿玨才臉色慘白的一瘸一拐的回來了,身上露出來的地方,倒沒有明顯傷痕,只是臉色虛白,倒像是……倒像是縱-欲過度似得……阿玨讓阿沁開了幾副補身的藥,請了三五天的病假。

× × ×

蘇府朱紅色的大門大開著,到處張燈結彩,只因今日是老祖宗的生辰。蘇二丫一手摟著容珩的腰,一手小心翼翼的拉著容珩的手,他此時腹大如球,走路都看不見腳下的路,十分不便。

容珩小聲說道:“我沒關系的,叫如初扶著我就行了。你也去應酬應酬,這是蘇家的喜慶事兒,你是主人,怎麽丟下這些客人不管,老陪著我像什麽樣子啊!”

容珩擡腳跨過蘇家高高的門檻,已經有些氣喘了,臉上生了一層薄薄的冷汗。他今日早晨起來就覺得有些不舒服,肚子裏的小包子,像是在扭秧歌似得,三不五時的總要折騰他一下。

“不陪著你,我不放心。你瞧瞧,你臉都白了還逞強。都說了叫你不要來了,老祖宗這邊我替你應付一下就過去了……”

反正蘇家那幾位,對容珩一點都不熱切,何必這麽累著身子,伺候她們。

容珩忍下一波腹部的不適,皺著眉說道:“這怎麽行,春節守歲的時候,我就沒隨你回來,老祖宗不是有些不高興嗎?如果這次再不來,恐怕要遷怒你了。”

蘇二丫面上不悅。

不提也就罷了。提起來就來氣。

老祖宗雖然喜歡孫子,但對容珩卻是冷淡的很。從容珩回蘇家開始,統共也就見了兩回。別說什麽貴重的東西,就是匹布都沒賞賜過,明顯是看不上容珩的出身。若不是容珩此時有孕,恐怕還得打些讓蘇二丫納妾的心思。

春節的時候,容珩身子不適,發了三天的高燒,也沒見蘇家有人來問一句,送點補藥。反倒是派人來呵斥容珩的不孝,說他不識大體,竟然以身體不適為由,拖著蘇二丫,不許蘇二丫去蘇家吃團圓飯。

蘇二丫氣的當時就扇了那個傳話的小廝一巴掌。但又不能和老祖宗徹底鬧翻,只慪了一天氣,就被容珩哄著去蘇家了。雖然事後從阿沁那裏知道,這事兒一大半是阿玨挑唆的,但蘇二丫怒氣難平,此事兒就像是個炮筒一樣,埋在心裏,一碰就能讓她炸毛。

“等小包子生出來,我就帶著你去南方,讓他們一整年都摸不到小包子……”蘇二丫惡狠狠的說。片刻之後,又補充了一句說到:“還有你,你這麽不聽話也得罰你,就罰你……不停的做跟我生包子的事兒,然後生一個,然後再做生包子的事兒,然後再生一個……”

容珩好氣又好笑的瞪了她一眼,可惜嘴角剛有了上揚的弧度,就突然緊緊的抿了起來,扶著蘇二丫的手,突然緊緊的抓住蘇二丫的手腕。

蘇二丫緊張的問道:“怎麽了,哪裏不舒服。”

容珩緩了一陣,眉頭才舒展開,笑著說道:“他好像在我肚子裏面抗議呢,說不想再讓我生別的包子了。”

蘇二丫有些興奮的摸著容珩凸起的腹部,說道:“是嗎?他又動了,讓我也摸摸。”摸了幾下之後,裝模作樣的又說道:“啊呀,我也感覺到了,好像真是這樣啊!他說,粑粑麻麻,你們就光做那種恩恩愛愛的事情就好了,不用再生了,這樣麻麻又要很寂寞很寂寞的獨守空房一年了……”

容珩打開她的手,“噗嗤”一聲笑出來。

“胡說什麽啊……”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